各式减肥胶囊和糖果,经过代理商层层加价,几毛钱成本被翻上几十倍的价格售出。本文均为澎湃新闻图
燃脂咖啡、减肥奶昔、去湿片,还有“酵素压片糖果”“营养片”和“绿so糖果”,这些花里胡哨听起来又潮又高效的减肥药,其实都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违禁药西布曲明。
澎湃新闻的“π·15消费调查”发现,2010年就被国家禁止的“毒药”,居然还在市场上流通,还在电商平台、微商、短视频平台上暗潮翻涌,而且近年来连连夺走减肥者的性命,甚至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生产、销售利益链。
一位减肥胶囊加工商制作出来的胶囊里含有高含量西布曲明,称副作用为失眠、胸闷、心率不齐、头晕等。
加工商杜凡凡生产的减肥糖果。
2019年1月3日,24岁的女子仲某服用了从微商处购买的所谓“营养片”后突发不适,后经送医院抢救无效于当日死亡。还有消费者服用所谓“纯中药提取”的减肥药之后,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,他在网上“现身说法”讲述西布曲明的危害,想不到,等来的回应居然是一些人寻问他哪里能买到西布曲明。
国法明令禁止,最高法、最高检及原国务院药监部门公布的司法解释和规定,将其认定为“有毒、有害的非食品原料”;这么多导致死亡的悲剧,就发生在眼前;司法机关打击了一批又一批,但是,还有这么多“爱美人士”对这样的禁药趋之若鹜,甚至因为被禁反而给它增加了一层神秘的色彩,变成地下市场的俏货。
警方搜捕其中一个减肥产品加工点的画面。
西布曲明怎么就禁不了呢?
首先,它作为非法药物,利益丰厚,供养起了危险的黑色产业。澎湃记者暗访调查西布曲明的原料源头,有卖家从印度偷偷进口原药,倒手就卖8500元/公斤。如果在微商等平台,讲讲故事,做做包装,有的人能把20粒“减肥糖果”卖到八九百元,成本也就30元。几十倍的利润足以让很多不法分子铤而走险,哪怕明知道售卖相关的药品本身已经触犯了刑法,构成了生产销售假药罪、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。
其次,一些群体“拼死减肥”,明明知道是禁药,就是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尝试。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,双方对于违禁药品的性质心知肚明,合力起来逃避监管。正像警方所说:减肥产品中添加西布曲明是个长期存在的犯罪现象,该类案件在打击上难点不多,但犯罪方式愈加隐蔽。
制售减肥产品的商贩程九玲寄给记者十颗粉红色五角花型减肥糖果,为躲避检查,特意装在洗面奶包装盒中。
解决之道,还在于强化监管、强化司法惩戒以及科普宣传。电商、微商、社交平台必须做到守土有责,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,要加强对于形形色色的减肥药品、食物的监管,甄别到类似“一颗就瘦30斤”等不合理减肥宣传的药物、食品时,特别是发现客服留言当中出现一些“暗语”时,就应该采取果断措施,这既是为了打击违禁药品销售,也是为打造清朗的消费环境。
另一方面,要加大司法打击的力度,不仅要追究刑事责任,而且检察机关还应该积极履职,提起民事公益诉讼,让这些做黑心生意的违禁药商家赔得倾家荡产。
关键的关键是广大消费者,特别是女性消费者,千万不要对西布曲明心存侥幸,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。
※ 编辑|沈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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